蛇语（迪克格雷森中心）
没人注意过迪克手腕上的疤。
他身上有太多伤疤了。几乎每个新认识的女友都会在他脱下衣服后捂住嘴后退。他不怪她们，毕竟看到一具像是切烂牛排一样的身体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所以没人会额外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疤。那道伤口隐藏在手臂层层叠叠的疤痕下面，像是一条盘踞在灌木下的蛇。人们无知地从灌木旁边路过，忽略了那道几乎隐形的致命身影。
他是夜翼。黄金男孩。飞翔的格雷森。夜空中洒下笑声的罗宾鸟。
他是迪克格雷森。是目睹父母死去的孩子。是满腔愤怒的少年。是无法挽救弟弟的兄长。
达米安死后他躲了起来。他藏在自己的秘密滴水兽后面，几乎是木然地用蝙蝠镖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下这道毒蛇的印记。滴水兽下的都市闪烁着雨夜霓虹湿漉漉的光芒，恶棍们窃窃私语，而妓女们如虔诚的修女一样仰头观看，期待着天上掠过的黑色身影。
生命从血管里流淌而出的时候迪克想着杰森和达米安是不是也觉得那么冷。
但远处的警笛声打破了他恍惚的幻境。迪克一下子握紧了手腕，像是潜水的人浮上水面一样猛地吸了一口气。
滴水兽的高度令他晕眩。迪克虚浮地朝高楼射出他的抓钩枪，几乎在哥谭漆黑的夜空下摔成有着亮蓝色条纹的肉饼。他的手腕还在用来紧急处理的绷带下渗血，让他几乎握不住绳子。“竖着割。”蛇一样嘶嘶的声音还留在他隐隐作痛的后脑中，“不会愈合得那么快。”
当他到达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停了三辆警车。警察通过无线电讲话，地上幼小的身体旁边摆满了黄色的牌子。
总是太慢，格雷森。迪克盯着地上死去的身体想，总是太慢。
他不知道布鲁斯是不是也总是被这些念头纠缠。太慢，太迟钝，来不及救下每一个人。甚至来不及救下自己的儿子们。
他的梦境里也总会有小小的尸体吗？
迪克转过身，让哥谭的风将自己带回暂时休憩的家中。他太累了，因为出席葬礼而迟缓的脑子和心脏在空茫中绞缩。明天。他暂时允许自己把那具湿漉漉的年幼尸体交给哥谭警方。明天。他承诺道。手腕上的疼痛帮助他获得暂时的平静。
而今天他的梦属于柔软而年幼的逝者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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