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山庄【超人/蝙蝠侠】
梗来自呼啸山庄和未来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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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泰瑞并没意识到他踏入了那座曾经著名的韦恩山庄。
小丑帮的人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就因为他从那帮流氓的手下救起了一个被无辜骚扰的女孩。他骑着自己的摩托没命似地逃窜，小丑帮放肆的狂笑和狼牙棒挥舞的风声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脑勺，直到他撞上横亘在面前的坚固铁门，反作用力把他远远地弹飞出去，跌落在柔软的草丛中。
泰瑞呻吟着，小丑帮在他周围停下，笑声犹如环绕立体声音响。他的摩托车废了，变形的轮胎无助地在半空中吱吱呀呀地晃悠。泰瑞挣扎着站起来，捏紧了拳头。
“哦，这就是想在小丑帮面前逞英雄的下场。”为首那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年轻人刺耳地说，“过来，小家伙，让我们在你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微笑！”他身后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人尖锐地大笑起来。
他们全都掏出了刀子。泰瑞头晕目眩地计算着自己逃脱的可能性，看起来这次他得折断不止一根骨头了。
第一刀朝他划下来的时候他反射性地低头躲了过去。脑后风声呼呼作响，另一根棍子同时从后面兜头砸下。泰瑞闭上眼睛。
“请不要伤害这位先生。”一个温和的嗓音说道。泰瑞听到木棍击打在什么上面折断的声音，他小心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人站在他面前。
那个人举着一根手杖——不是老年人用来支撑身体的拐棍，而是朴素精美，一般只出现在上流社会花花公子手里把玩的那种——用来格开小混混打来的棍子。小丑帮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个仿佛一瞬间出现在混乱中心的男人，但随即立刻重新振作了起来。
“两个人也阻挡不了小丑帮的道路！”戴着小丑面具的年轻人叫嚣道，“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我可是小丑！”
泰瑞震惊地看到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了温柔的，仿佛怀念着什么一般的微笑。“嗯哼，这我倒挺确定的。”他说道。小丑帮们呼啸起来，被男人脸上的笑容激怒了。
“你快逃吧！”泰瑞在刀片和棍子的攻击间隙中大叫，“这是我惹出来的，你不要多管闲事！”
那个男人笨拙地闪避着，他这么庞大的身躯居然能做到在刀子中毫发无伤简直是个奇迹。“请停止暴力行为！”他叫喊道，“你们正在侵犯私人领地！”
泰瑞几乎要翻起白眼了。他还想指望这人能聪明一点脱身去叫警察呢。
小丑帮哄声大笑起来。他们围拢起来，每个人都想给这个正经的可怜虫一下狠的。新来的男人抱着头，手杖胡乱地挥舞着，不小心戳到了一个人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冲着飞出去的小丑帮成员连声道歉，狼狈地躲闪着其他成员愤怒的攻击。他被地上多余的棍子和脚绊了一下，摔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泰瑞眯起了眼睛。现在几乎所有小丑帮的人都过去围殴那个大个子了，然而奇怪的是倒下的人却越来越多。他三拳两脚解决了自己对面的那个，再回头得时候那边就只剩下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小丑还站着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男人稍稍佝偻着背，声音里充满了歉意，“但毕竟你们确实侵犯了私人领地，还威胁了那边那个小伙子，所以……”
女小丑尖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哦老天。”泰瑞绕过地上一大堆横七竖八的昏迷躯体来到了那人身边，“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那人站直了一点，回过头来。“啊，叫我克拉克就好。”他微笑着说，伸出手来和泰瑞握了握。他看起来刚刚三十出头，头发因为刚才的打斗而乱糟糟的。一副厚镜片眼镜歪斜地架在他的鼻梁上，露出一点镜片下面苍蓝色的眼睛。他随即扶正了自己的眼镜，于是那一片蓝色也消失在了厚到滑稽的镜片之下。
“泰瑞。嗯，泰瑞麦金尼。”泰瑞说道。对方递过来的手掌宽厚有力，让泰瑞不禁注意到自己需要抬头才能直视克拉克。“刚才实在是非常感谢。”
“我猜我俩运气都不错。”克拉克朝泰瑞挤了挤眼睛，而泰瑞一个字也不信这个男人对于运气的说法。克拉克走到铁门旁边，轻松地扶起了泰瑞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摩托车。
“我想我能花点时间把它修好。”克拉克说，“不过，你愿意到庄园来喝杯茶，等我把你的车修好吗？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天哪。”泰瑞望了一眼不远处巨大的房子，“太感谢了，我是说，你今天救了我，还要帮我修车？你也太好了吧，你是耶稣还是大都会的蓝大个？”
克拉克刷得红了脸。“唔，这没什么的，走吧。”他嘟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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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朋友的房子。”克拉克在泰瑞踏进庄园门口的时候介绍道，“我借住在这里，代价是帮他们看看家，把一些好奇的媒体和心怀不轨的小混混打发走。”
泰瑞环视着整幢建筑，下巴都合不拢。巨大宽阔的门厅装饰着富丽堂皇的水晶吊灯，地上铺着一尘不染的原木地板，木质的楼梯优雅地盘旋向上，通往二楼的房间。他能想象这里全盛的景象：灯火辉煌的大厅，觥筹交错的人群，到处都是笑声和酒杯碰撞的轻响，年轻的人们翩翩起舞。
“抱歉，这里太暗了。”克拉克喃喃说道，打开了门边的一盏小灯。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晃着，让原本阴沉安静的大宅更添了几分诡异。泰瑞走进去，他的脚步在客厅激起微弱的回响。
“我去给你拿杯茶，然后你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克拉克在他身后说道，把他的摩托拉了进来，“然后我看看能不能找点配件修修你的车。”
泰瑞模糊地答应着，仍四下打量这几乎空无一人的宅邸。一个人住在这里该多寂寞啊，他漫不经心地想到。
克拉克很快带着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毯子。“休息一下，年轻人。”他老成持重地说，把泰瑞推向了一间休息室，“我很快就把你的车修好。”
“你也很年轻啊。”泰瑞稍稍地抗议道，却还是屈服于温暖的毯子和热腾腾的茶。他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坐下，沉浸在高级红茶带来的浓香中。
克拉克离开了。泰瑞懒洋洋地半躺在椅子里，随手把玩着桌子上的东西。桌上整齐地码着几本书，都是大部头的名著，积着薄薄的一层灰，像是那种有钱人家放在桌子上表明身份和文化却从不看的装饰品。他拿来翻了翻，脆薄的书页吱嘎作响，掉下簌簌的粉尘。
他赶紧把书从自己身上挪开，以免把克拉克给他的毯子弄脏，然而一张纸从老旧的书里飘了出来，落到了他的膝上。
“哦，该死。”泰瑞咒骂道，算计着自己要为这看起来像是原版著作的东西赔多少钱。毕竟克拉克救了他还帮他修车，他不能直接把书塞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然后让屋主把损失都算在好心的克拉克身上。
他捡起那张纸，安心地发现那并不是从书上脱离下来的残页。那是一张更新一些的纸，页边有一点点发黄，被胡乱涂写了一些名字。泰瑞眯着被红茶熏热的眼睛瞄了一下。
上面有一种锐利的笔迹写着“克拉克肯特”，泰瑞约莫着是克拉克的全名，然而被玩笑般地涂掉了，另一种更端正的字迹在旁边写着“克拉克韦恩”。另一边那端正的字迹写着“布鲁斯肯特”和“克拉克肯特”，用一个巨大的爱心圈了起来，也被人划了一道，被更尖锐潦草的字迹改成了“布鲁斯韦恩”和“克拉克韦恩”。
布鲁斯韦恩。泰瑞散漫地想着。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却在他疲惫昏沉的脑海中激不起回响。他瞌睡着，手里的纸掉在了桌上。
一阵抓挠似的声音惊动了他。泰瑞从瞌睡中跳了起来，才发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大风裹挟着窗外灌木的枝条，不停歇地抽打在微微开了一条缝的窗玻璃上。他走过去，想要拉上窗帘。
但是那里有一个影子。一个人形的，魔鬼般的身影蹲踞在落地窗外阴暗的角落里，非人的白色眼睛透过杂乱的植被，定定地注视着泰瑞。
泰瑞吸了一口气，几乎无法动弹。他勉强举起手来想要阖上被吹开的落地窗，那黑影却突然伸出手来，卡在了窗缝之间。
“让我进来。”影子发出粗粝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动静，“让我进来——我回来了，让我进来。”
泰瑞粗喘着，竭力想把窗户关上。他牢牢握住把手，将锋利沉重的窗沿用力压在那恶魔的手指上。恶魔发出介于痛苦和悲伤之间的声音，却仍然抓着窗缝。
“让我进去！”黑影低沉地咆哮道，“这么多年——！从宇宙的一头流浪到另一头，我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让我进去，让我回家！”
泰瑞发起抖来。无数可怖的，流传在都市阴暗处的传说一下子涌上了他的脑海。他听到尖叫声，过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出自他自己的喉咙。
“你放手！”他尖叫道，捶打着那些漆黑的，烟雾一样的手指，“你放手我才能让你进来！”
那黑影放开了手，泰瑞立刻关上了窗，牢牢锁住。
“我不会放你进来的！”泰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汗浸透，“就算你在外面求上个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放你进来的！”
那黑影尖啸起来，它的嗓音好像浸了血般粗糙。“已经五十年了！”它用滴着血的声音回答，“我已经在外面五十年了！”它透过冰冷的白色眼睛注视着泰瑞，用它最后的声音哀叫道，“克拉克——！”
泰瑞尖叫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湿漉漉的一片。
他还坐在躺椅上，那张涂满了名字的纸片掉落在他的膝头。红茶温温的，还没有凉透。而窗外风平浪静，连雨丝都没有。
休息室的门被人用力地打开。“该死的怎么回事——？！”一个老人怒气冲冲地挥舞着拐杖闯进来，瞪视着惊魂未定的泰瑞，“你叫得整个太阳系都能被你吵醒了！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做客的礼貌了吗？”
“他……这个……刚刚……”泰瑞胡乱地到处指着，直到克拉克也出现在门口，把另一杯茶塞到他手里。
“冷静一点，泰瑞。”克拉克温柔地说，“发生了什么？”
泰瑞喘了一会儿，瞪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做了个噩梦。”他咕哝道。
“哦，真是太好了。”老人翻了个白眼，“肯特领回来的年轻人做了个噩梦，然后哭得像个宝宝一样。新时代新气象啊。”
“耐心一点，达米安。”克拉克说道。泰瑞涨红了脸，藏在了自己的茶杯后面。
“刚刚……刚刚我梦到那里有个影子。”他嗫嚅道，指了指平静的落地窗，“头上长着两个角，像……”他仔细想了想，“像地狱来的蝙蝠一样。”
克拉克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叫达米安的老人瞪着他，好像他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他要进来，说是要回家，但是我没让他得逞。”泰瑞耸了耸肩。他现在开始觉得自己被吓成这样是有点蠢了，“他就走了。走之前说了什么在宇宙里流浪了五十年才找到了回家的路之类的。还叫了你的名字。”他冲克拉克点了点头，学着梦里的情景叫了两声。那个男人现在看起来几乎摇摇欲坠。“我猜我看了太多科幻片，真是对不起。”他尴尬地补充道。
克拉克点了点头，好像还在梦里一样。泰瑞担心地瞧了一眼，却被老人推了出去。
“你的摩托已经修好了。”达米安粗鲁地说，用拐杖使劲敲了泰瑞的脚后跟一下，“现在带着你的机车滚出我的房子。”
“嗷！”泰瑞叫道。他回头想和克拉克打招呼，却看到那人还站在休息室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
“怪人。”泰瑞嘟哝着，揉着自己被敲痛的脚。他的摩托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完全焕然一新，还被喷了新涂漆。庄园厚重的门在他身后砰然关闭，隔绝了所有或是好奇或是不怀好意的窥探，也把所有的秘密都关在了门内。
他跨上摩托，却依旧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庄园实在太过诡异，隐藏了太多秘密——
——然后他看到在不远的角落，那个休息室所在的地方，紧紧锁住的落地窗被打了开来。
他看到克拉克站在那里，风灌满了他廉价的夹克和格子衬衫。那男人站在那儿，冲着天空呐喊。
“回来吧！”他听到他叫道，脸颊湿润地反着月光，“回来吧——！布鲁斯！我的——”他的叫喊被啜泣所掩盖，“就这一次，听听我的意见，回家来吧，布鲁斯！让我见你——哪怕是最后一次！”
突然，那个熟悉的名字打开了泰瑞的记忆。布鲁斯，布鲁斯韦恩，几十年前的一个成功商人，做了不少慈善，泰瑞每天上学要经过的好几条路就是他投资建成的。不过这个大老板后来早早地因为他一向热衷的极限运动而死在一个不知名的遥远国度，只有摔烂了的尸体被运回来安葬。
他看着克拉克终于停止了呼喊，将脸埋进了手掌里。他的周围一切都安详柔和，纠缠在泰瑞梦中的鬼魅现在倒任性地不来现身，徒留一个悲恸的男人在柔柔晚风中安静地哭泣。
泰瑞发动了机车，套上自己的头盔。他想着克拉克和布鲁斯，想着那张涂满了名字的纸——但克拉克如此年轻，他甚至不应该……泰瑞摇了摇头，他的引擎呼啸着将这座庄园抛至身后，只留下了一个略带悲伤的奇怪回忆。
他经过了标着“韦恩庄园”的铁门，重新回到了哥谭市繁华而颓靡的怀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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